说古道今 | 范成大：入蜀出川故乡恋，晚年归梦石湖边（上）

范成大（1126∼1193年），字至能（一作致能），宋平江府（今江苏苏州）人。他善作诗词，与尤袤、杨万里、陆游合称“南宋四大诗人”。

 

他为官卓著，曾出使金国而不辱国体，官至参知政事。他写的诗清新脱俗，简练易懂，用寻常之景，构诗意生活。他寄情故乡，晚年隐居石湖十余年，自号石湖居士，世称范石湖。他的谥号“文穆”，后世遂称其为“范文穆”。

▲范成大

范成大生在苏州，长在苏州，对故乡苏州有着深沉的依恋。在一生的仕宦生涯中，他无论走到何方，都始终牵挂着故乡，流露着强烈的思乡之情。

从此蜀川平似掌

更无高处望东吴

淳熙二年（1175年）范成大受命入蜀知成都府、权四川制置使。这年正月二十八，尚是早春时节，范成大就从广西静安府(今广西桂林)向北出发了。

 

先进入湖南境内，途经零陵(今永州市)、衡州(今衡阳市)、潭州(今长沙市)折向西北，经湘阴(今岳阳市)到安乡(今常德市)进入湖北抵达荆州。然后沿秭归、巴东、巫峡、万州一线入川。

▲入蜀

范成大入蜀时，取道三峡陆路。这条路蜿蜒在长江南岸的崇山峻岭之中，艰险难行。他走得极其不易，时而舟楫浮江，时而越岭攀山，其间历经惊险曲折。他本就对“难于上青天”的蜀道心存畏惧，刚从桂林出发时便哀叹:“兹事未渠央，万里蜀道难”（《初发桂林有使来书此寄之》）。

 

经过数月，漂过万水千山，至遂宁府（今四川遂宁）才始见平川。千山已尽，面对一抹平川，范成大没有策马扬鞭，反而缓辔踟蹰不前。

▲石湖景区

因为离蜀越近，意味着离故乡越来越远了。万千惆怅一时间涌上范成大的心头，他一挥而就《望乡台》，将那宦身千里、殷切思乡之情悉数道尽。

归程万里今三千

几梦即到石湖边

到任后，范成大实行了整顿边防，操练兵士，减免杂税，招贤纳才等一系列措施，加强了政府对西南地区的统治，他也受到当地百姓的深切爱戴。

 

可异乡终归是异乡，离开了故乡东吴，一个人在外地漂泊，他难免生出无限忧愁，更何况还是在山高路远，通讯交通极为不便的古代。

 

诗人骨子里溢满了思乡之苦，四川的风景再美，他也不过是匆匆的过客，只有故乡才是根的所在。他想念遥远的故乡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归去，他心心念念的一直是故乡东吴的山水。

▲石湖美景

身处异乡，家在吴门，谁没有或深或浅的乡愁呢？入蜀期间，老病相催，案牍公事之余，范成大的乡愁更浓墨了。

 

在蜀两年，范成大政绩卓著，宋淳熙四年（1177年）五月，他调任礼部尚书，迁参知政事，奉旨离开成都。再次踏上两年前入蜀时走过的一段水路，途中他们一行人的船只被江中暗礁撞击，险些沉没。

▲三峡美景

八月，范成大走到了峡州，至喜亭。对岸就是他当初进入三峡陆路的起点，一时间触景生情，他当即感叹地写诗抒怀。

 

然后站在至喜亭遥望巴蜀，只有苍烟落日，云平无际。即将回到故乡了，回首入蜀出川两次水陆之行，范成大写下《荆渚中流，回望巫山，无复一点，戏成短歌》。

范成大为官多年，晚年辞官归隐石湖，他在上方山旁建造了一座石湖别墅。别墅建成以后，范成大在园中遍植梅花，常邀文人杨万里、姜夔等去游园赏花，赋诗作文。

 

漫步在石湖周围的田间水畔，他感受着乡村优美的自然风光、淳朴的风土民情，内心是充实而喜悦的。乡野田园，一草一木都化成了他歌咏农家田园生活的诗篇。

功成身退后，归梦石湖的范成大终于不用再与故乡分离，终于过上了清静闲适的生活，终于可以与他最爱的苏州水乡风物朝夕相伴。

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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