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乾隆三十五年(1770)《盛湖志》面世,开始有“盛泽古名合路”之说,在此之前是没有这种说法的。明万历年间卜梦熊所作《盛川题景记》以及清乾隆三十五年前的有关盛泽的诗词文章中都找不到“盛泽古名合路”的言辞。盛泽历史上是没有“合路”之名的,故清同治《盛湖志》就否定了清乾隆《盛湖志》之说:“旧说以合路为盛泽,非也!”
查阅《吴江县志》《秀水县志》《运河志》《黎里志》《闻川志》等方志,“合路”不仅是村名,又是地名和港名。
历代《吴江县志》都明确记载合路村是在二十三都东。“二十三都”分为东西两部分,“二十三都东”在京杭运河左岸,有黎里镇;“二十三都西”在京杭运河右岸,有黄家溪村。据清乾隆《吴江县志》记载,当时二十三都东共有十四个村,其中就有合路村。
清嘉庆徐达源《黎里志》称:“合路在黄家溪北,南属秀水,北属吴江。”现在,黄家溪北,运河左岸的黎泾江南岸,经过二垄田前有一条东西向的水渠,水渠南是秀洲区王江泾镇大坝村,水渠北为吴江区黎里镇黎阳村。据此,现在的黎阳村的位置就是从前的“合路”的位置。清末唐佩金《闻川志稿》称:“史家路即合路,在大往、南秋二圩间。”据此,现在大坝村的史家路自然村就是以前的地名“合路”。
明万历《秀水县志》称:“合路港,长一百五十丈,水从北运河来,下从陆家荡去。”清康熙屈运隆《吴江县志》称:“其东岸自合溪而北,一、黎泾;二、三里小河;三、曹龙泾,俱东流入陆家荡……”。明史鉴《运河志》称:“自南徂北十里而至市泾,又八九里而至于合路,折而西流,又一二里而至于黎泾,又四里而至南六里舍。”以上三志所提到的“合路港”“合溪”“合路”,就是现在大坝村的史家路港。史家路港就是元代诗僧善住《合路道中》“此路何年有,扁舟几度过”的“合路”,也就是元代昆山名士顾德辉“营别业于嘉兴之合溪”的“合溪”。其入口就在“折而西流”的运河转折处。
综上,史籍记载,合路村在吴江县二十三都东,盛泽村在二十都。那么,是谁把合路村说成了是盛泽早期的地名?
清乾隆《盛湖志·沿革》称:“《屈志》以合路村、青草滩专属黄溪市,非也!”清乾隆《盛湖志》认为合路村、青草滩不能专属黄家溪,盛泽也要包括在内。
《屈志》就是屈运隆编纂的《吴江县志》,于清康熙二十四年(1685)刊行。《屈志》与其他《吴江县志》一样称“青草滩”是早期的地名,“合路村”在二十三都东。但是,在记述黄溪市时,屈运隆没有说明依据什么而称:“黄溪市即孙吴青草滩,唐宋名合路村。”这样成了一个矛盾的说法,如果《屈志》对黄溪市的记述是正确的,那么历代《吴江县志》对青草滩、合路村的记述是错误的。如果历代《吴江县志》对青草滩、合路村的记述是正确的,那么《屈志》对黄溪市的记述就是错误的。并且,《屈志》面世之前,所有有关黄家溪的诗词文章中是找不到青草滩、合路村是黄家溪早期的地名的这种说法。史鉴《运河志》中提到“合路”,其明白无误地说明是在黄家溪对面运河东岸(折而西流),与黄家溪不相干。
称黄家溪曾名青草滩、合路村,是《屈志》面世后开始流传的。清《盛湖志》初稿是仲沈洙完成于清顺治十年(1653),仲沈洙是见不到《屈志》的,能见到《屈志》的,应该是仲沈洙的侄孙,清康熙年间续编《盛湖志》的仲枢。
仲枢在见到《屈志》后,把合路村、青草滩说成是盛泽早期之名,但所提依据与史实不符。仲枢在《沿革》中称:“《莫志》载,二十三都有合路即盛泽也。”莫旦在明弘治年间,盛泽是在二十都,仲枢在清康熙年间,盛泽调整为二十三都,莫旦时的二十三都和仲枢时的二十三都是两个不同的地域。仲枢在其《盛湖怀古》诗中称:“晋时盛泽、黄家溪一带俱名青草滩,唐改为合路村,言江浙交界也。”然而,唐代并没有江浙两省之分。仲枢在《沿革》中称“因春秋间吴越相争,……盛泽与黄溪皆边城之地,可为吴,可为越,难为分析,故名合路”。可是,春秋时,嘉兴、吴江均是吴国固有国土,吴灭属越。所以,当时他提出这些说法时,人们很难相信,因而他在诗中慨叹:“合路殊名变易难”。
笔者认为,“合路”“青草滩”因《屈志》误传为黄家溪的古名,又因仲枢谬传为盛泽的别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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